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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元龙

沛沛

《好事近 · 初夏》

沛沛叶暗乳鸦啼，风定老红犹落。蝴蝶不随春去，入薰风池阁。
沛沛休歌金缕劝金卮，酒病煞如昨。帘卷日长人静，任杨花飘泊。
沛沛

沛沛嘉树清圆，绿暗红稀，已是暮春时节。花期已过，不必风吹，残花亦纷纷辞枝而去。且喜蝴蝶多情，未与春归，犹随熏风翩翩穿入池阁。
沛沛季节变更，大自然呈现的种种变化，触发了词人的愁情。金缕，即《金缕衣》，唐时人杜秋娘所作。其词云：“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是一首热爱生命，珍惜青春之歌。此处曰“休歌”，正见伤春惜时之情一如病酒，已不能堪，何能再听此曲？
沛沛何以忘忧？词人一反“人静帘垂”的传统处理模式，卷帘独看晚春风色，一任杨花柳絮，蒙蒙飞尽。
沛沛词虽是写暮春，但上下阕两次跌宕，不使坠入伤春的窠臼。故俞陛云评为“气静神怡，令人意远”（《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沛沛这首词写春末夏初时节的情景。词中所写的一切景象，都有那个季节的特点，丝丝入扣，移易不得。首句“暗”字，突出树叶的浓绿深密，残花无风自落，一片绿肥红稀的情形。蝴蝶乱飞，扑入亭台池阁，一点也不畏避人群。那正是一个“困人天气日初长”的日子，客人宿醉未醒，病恹恹地，昏沉沉地，对于主人的殷勤劝酒，懒得理睬，年光就在静悄悄中流过。他只有对四处飘泊的杨花有点怅触。这杨花既显示着春夏季节的转换，又是自己游子身份的象征。全词由远景而移到近景，再写到人，然后由人及景，人景合一，表现在那种时候游子的感慨，只是说得比较含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