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王炎,字晦叔,一字晦仲,号双溪,徽州婺源(今属江西)人,提刑王汝舟从曾孙。生于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自幼笃学,年十五学为文,乾道五年(公元1169年)郑侨榜进士,调明州司法参军,丁母忧,再调鄂州崇阳簿,江陵帅张栻檄入幕府,议论相得。秩满,授潭州教授,以荐知临湘县。通判临江军,召除太学博士。乾道六年(公元1170年)二月,除军器少监,迁军器监,主管武夷山冲佑观。起知饶州,改湖州,不畏豪强,有“为天子臣,正天子法”之语,人多传诵。然终以谤罢,再奉祠。所居有双溪,筑亭寄兴,以白乐天自比。庆元三年(公元1197年),迁秘书郎。四年,除著作佐郎,兼实录院检讨官。五年,迁著作郎兼考功郎,兼礼部员外郎。嘉定十一年(公元1218年)卒, 年八十二。生平与朱熹交厚,往还之作颇多,又与张栻讲论,故其学为后人所重。
沛沛王炎一生著述甚富,有《读易笔记》、《尚书小传》、《礼记解》、《论语解》、《孝圣解》、《老子解》、《春秋衍义》、《象数稽疑》、《禹贡辨》等,总题为《双溪类稿》,早已失传,仅存诗文二十七卷,题为《双溪类稿》,或称《双溪集》,有明嘉靖十二年王懋元刻本、万历二十四年王孟达刻本、《四库全书》本。《双溪诗馀》一卷, 有《四印斋所刻词》本。所作诗文博雅精深,具有根柢,议论醇正,引据典确(《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六〇》)。 其诗尤为世人称许,而清人则谓其 “多庸调”(《宋诗钞·双溪诗钞·序》) 、“力庸格窘”(《石洲诗话·卷四》)。其论词贵“婉转妩媚”,鄙薄 “豪壮语”(《双溪诗馀自序》),所作 “质实妍雅”(《善本书室藏书志·卷四〇》),“虽不甚工,亦一家眷属”(王国维《跋双溪诗馀》)。《全宋词·第三册》录其词五十二首。《全宋诗·卷二五五九》至《全宋诗·卷二五六七》录其诗九卷。《全宋文·卷六〇九〇》至《全宋文·卷六一一二》编其文为二十三卷。事迹见胡升《王大监传》(《新安文献志·卷六九》)、 《宋史翼·卷二四》,参《南宋馆阁续·录·卷八》卷八、《南宋馆阁续·录·卷九》。

《南柯子》

沛沛 天末家何许,津头客未归。柳梢绿暗早莺啼。蝴蝶不知春去、绕园飞。
沛沛选胜多游冶,当垆有丽姝。青翰载酒泛晴晖。不忍十分寥落、负花时。
沛沛
沛沛

《南柯子 · 山冥云阴重》

沛沛山冥云阴重,天寒雨意浓。数枝幽艳湿啼红。莫为惜花惆怅、对东风。
沛沛蓑笠朝朝出,沟塍处处通。人间辛苦是三农。要得一犁水足、望年丰。
沛沛山色昏暗,阴云重重,天气寒冷,雨意浓浓。几枝幽静红艳的花朵上沾着晶莹的水珠,犹如少女眼中含着泪珠。不要为了惜花而惆怅地对着东风。
沛沛农人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天天清早就出门,田里的沟渠和田埂八达四通。人世间最辛苦的是春耕、春种、秋收,要犁透了田,灌足了水,盼望有一个丰收的收成。

沛沛《南柯子·山冥云阴重》是南宋词人王炎所作的一首词。这是一首咏叹农民生活的词。上片先写山昏云密,寒雨将至。在总写环境天气之后,收拢笔调,推向近景,于是数枝缀着水珠的红花楚楚堪怜地映入眼帘。下片将笔触伸向田垄阡陌。在春耕季节,“朝朝”、“处处”都可看到农民们正冒雨耕作,因为有了充足的雨水,才是获取丰收的保证。这似乎正是作者劝人“莫为惜花惆怅”的理由。全词语言平实,形象生动,感情真切,值得珍视。

沛沛上片,描写农村秀丽的风光。前三句:“山冥云阴重,天寒雨意浓。数枝幽艳湿啼红。”彤云密布,山色阴暗,天下着潆漾的细雨。花朵上,水气聚成了晶莹的水珠,像是少女眼睛里含着泪珠,夺眶欲出,令人十分爱怜。描绘出了令人欣喜的雨前征象;山色昏暗,浓云密布,气温骤降,使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也带有了寒意。这里的布景设色,全为降雨作铺垫。春日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在“云阴重”、“雨意浓”的特殊自然环境下,那艳丽夺目的花儿也呈斑出色沉光暗的特异风采。“数枝幽艳湿啼红”,词人摄取了这样一个特写镜头,十分形象地描绘出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田园风景图。写花极具特色,突出了气候特征对花之色彩的影响,显得非常妥贴、形象。而且运用拟人化的手法,勾勒出浓重的水气中花之情态。雾气凝聚的水珠,在花瓣间滚动,闪烁着微弱的光亮,与那含颦娇啼、珠泪莹莹,顾盼生辉的香闺少女相似。赋予静态的花以生命的活力,很自然地引出下句“莫为惜花惆怅对东风”。但是,词人并没有完全被这迷人的田园风光所陶醉。他把笔锋一转,奉劝人们“莫为惜花惆怅,对东风。”不要因为风风雨雨摧残着美丽的花朵,而愁怅满怀,作无病呻吟。绘景生动形象,抒情真切幽邃。短短二十六个字,三平韵,却跌宕起伏,清新自然,从而为下片作了很好的铺垫。
沛沛下片,用同一格式,重填一片,描绘出农民在田间生产劳动的情景。过片“蓑笠朝朝出,沟塍处处通。”戴着蓑笠的农民。天天清晨早出。他们的足迹踏遍了田间泥泞的沟渠和田埂。然而,“人间辛苦是三农”。春耕、春种、秋收,是农民们一年中最辛苦的三个季节。结句点题:“要得一犁水足。望年丰。”农民们终年辛劳,犁透了田,灌足了水,盼望有一个丰收的年成。他们是没有闲情逸致去赏花、怜花、惜花的。写出了降雨前农民的普遍心理,与临风惆怅的士大夫恰形成鲜明对照。这一现象说明,哪怕是对自然气候的正常变化,生活在不同阶层的人们所产生的心理情感也会各不相同。前后片上下呼应,表现了作者与劳动人民息息相通的思想感情。整首词,语言通俗,明白如话,表达了清淡馨新的意境,质朴健康的情感。
沛沛起首两句对仗,“冥”、“重”、“寒”、“浓”,写出了春雨季节的郊野景象。“数枝”句添以特写,生动地描绘出雨中花朵珠泪盈盈的风姿。然而作者意不在赏花,“莫为”二字一跌,为下片的主旨拓出地步。过片一组对仗,笔触直接伸向农田。尽管风雨不止,农民们仍然蓑衣笠帽,下田耕作,将田埂沟渠整理得井井有条。这一景象使作者感慨万分,“人间”两句即是将心比心的肺腑之言。“要得一犁水足望年丰”,“水足”与上片的雨季描写遥相呼应,而全句的思想境界,却高出“惜花惆怅对东风”的无病呻吟何止万万。全篇意境清新自然,感情质朴健康。作为一名封建文人,能摆脱春景词风花雪月的俗套,正面表现农村生产与农民生活,是颇为难能可贵的。

《南柯子(秀叔娶妇不令人知,)》

沛沛对镜鸾休舞,求凰凤自飞。珠钿翠珥密封题。中有鸾笺细字、没人知。
沛沛环佩灯前结,辎軿月下归。笑他织女夜鸣机。空与牛郎相望、不相随。
沛沛

《吊祢正平》

沛沛曹瞒忍杀杨德祖,不敢复害祢正平。
沛沛区区黄祖雀鼠辈,乃以嬉笑生五兵。
沛沛才虽可爱亦可忌,人间险过羊肠路。
沛沛不锄骄气祸之媒,祖也不仁衡未智。
沛沛黄鹤楼前江水平,鹦鹉洲边春草青。
沛沛凭君酹酒吊孤冢,古来贤哲非贪生。
沛沛

《木兰花慢》

沛沛缃桃花树下,记罗袜、昔经行。至今日重来,人惟独自,花亦凋零。青鸟杳无信息,遍人间、何处觅云軿。红锦织残旧字,玉箫吹断馀声。销凝。 衣故几时更。又谁复卿卿。念镜里琴中,离鸾有恨,别鹄无情。齐眉处同笑语,但有时、梦见似平生。愁对婵娟三五,素光暂缺还盈。
沛沛

《江城子 · 癸酉春社》

沛沛清波渺渺日晖晖。柳依依。草离离。老大逢春,情绪有谁知。帘箔四垂庭院静,人独处,燕双飞。
沛沛怯寒未敢试春衣。踏青时。懒追随。野蔌山肴,村酿可从宜。不向花边拼一醉,花不语,笑人痴。
沛沛春水悠远,春阳晴朗,柳条轻柔,青草繁茂,柳条儿依依,青草儿迷离。衰老年大的我赶上了盎然的春天,可有谁知道我内心的情绪呢?珠帘四垂,庭院寂静,我一个人独坐,看燕子双双翻飞。
沛沛心里怕春寒,不敢换春衣,正是踏青时节,我却懒于把别人追随。那就摆一些野菜,弄一点山味,斟几杯粗酒,拼上一醉。但是我却担心,如果喝醉,那不会说话的花儿,会笑我痴呆似傻。

沛沛王炎生于公元1138年,到癸酉年(1213)已经是七十五岁的人了。大好的春光与热烈的庆典引起他踏青的情致,可是年老力衰又迫使他不得不蛰居在家。
沛沛这种矛盾反映在词中,便处处表现为无可奈何的惆怅情怀。“清波渺渺日晖晖,柳依依,草离离”。词篇从景物入手,平平叙起,似是闲笔。然而辽远静谧的景物,本身已在空阔中显出寂寞之情调,再上加作者欲游不能的力不从心,全文的惆怅基调已显端倪本词善于以景显情衬情,首句即是如此,因而,“闲笔”之中实际上已经包含了无穷的感情。古人云:“笔未到,气已吞”,当是此类技法。“老大逢春,情绪有谁知?紧接在平淡的景物描写之后,突然直接抒写情怀,有如异军突起,来势极猛。可是”情绪“究竟如何呢?
沛沛“帘箔四垂庭院静,人独处,燕双飞”,这三句再一次不直叙感触,仍以环境风物入词,似乎在“顾左右而言他”。作者一方面有意躲开感情的沉重压迫,另一方面继续用寂寥的环境映衬无可奈何的心理:“帘箔四垂”写庭院之“静”:“人独处”两句,化用唐翁宏“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诗句,以燕的“双飞,衬人的”独处“,寂寞无聊的心绪,皆包含在这种种形象之中。这种写法,不仅用对读者的启发代替作者的絮絮陈言,容易收到”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而且笔法一张一弛,在跌宕变化之中也显示出深厚的艺术感染力,下半阕是作者感情的正面抒发。根据内容,可以分作三个层次:”怯寒未敢试春衣“写怯寒:”踏青时,懒追随。野蔌山肴,村酿可从宜“写勉力踏青,但又有些力不从心,唯有借助野蔬山肴与村酿,聊遣情绪而已:”不向花边拚一醉,花不语,笑人痴“写醉酒,拚却一醉,这正是以上诸般情绪交织的结果。从因果关系上说,”怯寒“即是”老大逢春“情绪的根源,所以也就是下半阕的症结所在:连春衣都不敢试穿的人,自然不敢追随踏青,但人逢春社,寂寞难熬,只得以酒遣情一醉方休,即使笑我人”痴“又有何妨。从情绪的凝重程度看,试春衣的目的为的是去踏青,而踏青的结果却是一醉。——因此,下半阕所写三层虽都是作者所最不堪忍耐的,然而在处理上,一层却比一层深,一层比一层更叫人伤怀。
沛沛王炎填词,力求“不溺于情欲,不荡于无法”,“惟婉转妩媚为善”(《双溪诗馀自序》)。这阕词抒写“老大逢春”的帐惘情怀,微婉缠绵,颇具婉转妩媚之美。但词中感情,浓而不粘,“哀而不伤”作者居高临下从容抒发情绪,始终不为情役,这是它“不溺于情欲”的表现。至于“不荡于无法”,则可以从以下两方面看出:第一、章法精密。如前所述,这首词前后两片各自可分三层,每层之间起伏变化,但意脉不乱,虽极曲折之势,却能一气贯下,因而层次极清,组织极精。第二、句法浑成。本篇字字都经锤炼。但初读时则又好像全不经意。比如“老大逢春,情绪有谁知”,其中“谁知”二字既指感慨深沉,又说无人理解,表现力很强,读来又十分平易。只有通读全篇细细品味才知其妙。再如“人独处,燕双飞”,全不见一点斧凿痕迹,却是词人精心设计的画面。至于开头处连用四个叠字句,渲染春光,暗寓情怀,都十分到家。结尾处于平平叙写之后,采取拟人手法,说“花不语,笑人痴”,全篇也因之活跃飞动。这些地方,都是作者重视章法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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