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刘方平(生卒年不详),字、号均不详,唐玄宗天宝年间诗人,洛阳(今河南洛阳)人,生平事迹不详。约公元七五八年前后在世,匈奴族。天宝前期曾应进士试,又欲从军,均未如意,从此隐居颍水、汝河之滨,终生未仕。与皇甫冉、元德秀、李颀、严武为诗友,为薪颖士赏识。工诗,善画山水。其诗多咏物写景之作,尤擅绝句,其诗多写闺情、乡思,思想内容较贫弱,但艺术性较高,善于寓情于景,意蕴无穷。其《月夜》、《春怨》、《新春》、《秋夜泛舟》等都是历来为人传诵的名作。

《春怨》

沛沛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沛沛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沛沛纱窗上的日影已经落下,黄昏正渐渐来临,华丽的宫室她一人独在,只见她满面挂着泪痕。寂寞幽深庭院里春天将尽,梨花满地,紧闭着院门。

沛沛这首宫怨诗,意在写宫人色衰失宠而生怨思的。起句写时间:黄昏,渲染凄凉气氛;二句写人物:宫人,幽闭金屋伤心落泪;三句写环境:满庭空寂,春色迟暮,衬托衰落难堪;四句写心情:以落花映心境,凄凄惨惨戚戚。重叠渲染,反复勾勒,深曲委婉,味中有味。

沛沛这是一首宫怨诗。点破主题的是诗的第二句“金屋无人见泪痕”。句中的“金屋”,用汉武帝幼小时愿以金屋藏阿娇(陈皇后小名)的典故,表明所写之地是与人世隔绝的深宫,所写之人是幽闭在宫内的少女。下面“无人见泪痕”五字,可能有两重含意:一是其人因孤处一室、无人作伴而不禁下泪;二是其人身在极端孤寂的环境之中,纵然落泪也无人得见,无人同情。这正是宫人命运之最可悲处。句中的“泪痕”两字,也大可玩味。泪而留痕,可见其垂泪已有多时。这里,总共只用了七个字,就把诗中人的身份、处境和怨情都写出了。这一句是全诗的中心句,其他三句则都是环绕这一句、烘托这一句的。
沛沛起句“纱窗日落渐黄昏”,是使无人的“金屋”显得更加凄凉。屋内环顾无人,固然已经很凄凉,但在阳光照射下,也许还可以减少几分凄凉。现在,屋内的光线随着纱窗日落、黄昏降临而越来越昏暗,如李清照《声声慢》词中所说,“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其凄凉况味就更可想而知了。
沛沛第三句“寂寞空庭春欲晚”,是为无人的“金屋”增添孤寂的感觉。屋内无人,固然使人感到孤寂,假如屋外人声喧闹,春色浓艳,呈现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或者也可以减少几分孤寂。现在,院中竟也寂无一人,而又是花事已了的晚春时节,正如欧阳修《蝶恋花》词所说的“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也如李雯《虞美人》词所说的“生怕落花时候近黄昏”,这就使“金屋”中人更感到孤寂难堪了。
沛沛末句“梨花满地不开门”,它既直承上句,是“春欲晚”的补充和引伸;也遥应第二句,对诗中之人起陪衬作用。王夫之在《夕堂永日绪论》中指出“诗文俱有主宾”,要“立一主以待宾”。这首诗中所立之主是第二句所写之人,所待之宾就是这句所写之花。这里,以宾陪主,使人泣与花落两相衬映。李清照《声声慢》词中以“满地黄花堆积”,来陪衬“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词中人,所采用的手法与这首诗是相同的。
沛沛从时间布局看,诗的第一句是写时间之晚,第三句是写季节之晚。从第一句纱窗日暮,引出第二句窗内独处之人;从第三句空庭春晚,引出第四句庭中飘落之花。再从空间布局看,前两句是写屋内,后两句是写院中。写法是由内及外,由近及远,从屋内的黄昏渐临写屋外的春晚花落,从近处的杳无一人写到远处的庭空门掩。一位少女置身于这样凄凉孤寂的环境之中,当然注定要以泪洗面了。更从色彩的点染看,这首诗一开头就使所写的景物笼罩在暮色之中,为诗篇涂上了一层暗淡的底色,并在这暗淡的底色上衬映以洁白耀目的满地梨花,从而烘托出了那样一个特定的环境气氛和主人公的伤春情绪,诗篇的色调与情调是一致的。
沛沛为了增强画面效果,深化诗篇意境,诗人还采取了重叠渲染、反复勾勒的手法。诗中,写了日落,又写黄昏,使暮色加倍昏暗;写了春晚,又写落花满地,使春色扫地无余;写了金屋无人,又写庭院空寂,更写重门深掩,把诗中人无依无伴、与世隔绝的悲惨处境写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些都是加重分量的写法,使为托出宫人的怨情而着意刻画的那样一个凄凉寂寞的境界得到最充分的表现。
沛沛此外,这首诗在层层烘托诗中人怨情的同时,还以象征手法点出了美人迟暮之感,从而进一步显示出诗中人身世的可悲、青春的暗逝。曰“日落”,曰“黄昏”,曰“春欲晚”,曰“梨花满地”,都是象征诗中人的命运,作为诗中人的影子来写的。这使诗篇更深曲委婉,味外有味。

《月夜》

沛沛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沛沛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沛沛夜色深沉,月光斜照半边庭院。北斗南斗,不知不觉已经横斜。
沛沛今夜十分意外,感觉初春暖意,一声清脆的虫鸣透入绿色窗纱。

沛沛这首诗记叙作者对初春月夜气候转暖的独特感受。诗的前二句写景,记叙星月西斜,夜深人静。诗的后二句记所闻、所感,因虫声透过窗纱传来,感到已到春暖时节。诗中描绘了一种优美宁静而富有生机的境界,令人感到物候在变化,又是静美的。

沛沛唐诗中,以春和月为题的不少。或咏春景而感怀,或望明月而生情思。此诗写春,不唯不从柳绿桃红之类的事物着笔,反借夜幕将这似乎最具有春天景色特点的事物遮掩起来,写月,也不细描其光影,不感叹其圆缺;而只是在夜色中调进半片月色,这样,夜色不至太浓,月色也不至太明,造成一种蒙胧而和谐的旋律。
沛沛首句的「半人家」是诗中的佳笔,它写出了庄户人家的农舍一半为银白色月晖所包围,而另一半却依然坐落在黑暗中。而组合村庄的大片农舍都是这样一边有光,一边阴暗。如此着色,便使黑者更黑,白者更白,在用光上便能更加突出主体(村落)。这要比让描写的景物全都搽上一层亮色更醒目,也更有艺术美。有不少注本谓「半人家」是指一半人家,倒也能说得通,但诗句却无一点灵气了。「月色半人家」是「更深」二字的具体化,接下的一句「北斗阑干南斗斜」,以互文手法解释,即北斗和南斗都发生了倾斜变化,这样就可看出时间的推移,已从入夜而接近更深了。此是「更深」于夜空的征象,两句一起造成春夜的静穆,意境深邃。月光半照,是因为月轮西斜,诗以星斗阑干为映衬,这就构成两句之间的内在关联。
沛沛恬谧的春夜,万物的生息迁化在潜行。「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正是诗人全身心地去体察大自然的契机而得到的佳句,运用了典型示范的笔法来加强春色迷人的主题,其运用的主要意象便是虫声。又有「新透绿窗纱」补加,更给人以清新有爱的感觉。因为这虫声本来已是够清脆悦耳的了,再让它通过「绿窗纱」,似乎将它过滤了一遍,将那些不规整的杂首全都清除掉,剩下的当然全是乐音了。从虫芥之微而知寒暖之候,说明诗人有着深厚的乡村生活的根柢。因此。这两句非一般人所能道。没有长期乡村生活经验的人固然说不出;便是生活在乡村,也并非人人都说得出来。今夜虫鸣,究竟是第一回还是第几回,谁去注意它,这须得有心人,还应该有一颗诗心。一个「新」字,饱含对乡村生活的深情,既是说清新,又有欣悦之意。
沛沛诗中说「春气暖」自「今夜」始,表明对节候变化十分敏感,「偏知」一语洋溢着自得之情。写隔窗听到虫声,用「透」。给人以生机勃发的力度感。窗纱的绿色,夜晚是看不出的。这绿意来自诗人内心的盎然春意。诗人之所以不描写作为春天表征的鲜明的外在景观。而是借助深夜景色气氛来烘托诗的意境,就是因为这诗得之于诗人的内心。诗人是以一颗纯净的心灵体察自然界的细微变化的。诗的前二句写景物,不着一丝春的色彩。却暗中关合春意,颇具蕴藉之致。第三句的「春气暖」。结句的「虫声」,「绿窗纱」互为映发。于是春意俱足。但这声与色,仍从「意」(感觉)中来。诗人并非唯从「虫声」才知道春气已暖,「春气暖」是诗人对「今夜」的细微感觉,而「虫声」只是与其感觉冥合的一个物候。如此描写月夜,诗人对季节、时间、空间感受非常敏锐,因此不落俗套,富于创新。由虫声而知春暖春意春至春景,让人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诗句构思和艺术表现都见新巧,一感一听,生了一喜,颇具新意。全诗写得自然流畅,生趣横溢,洋溢着诗人对春天、对生命的赞颂。唐代田园诗成为一个重要流派,也不乏名家。然而,能仿佛陶诗一二者并不多见,象本诗这样深得陶体真趣的,就更为寥寥。

《横吹曲辞梅花落》

沛沛新岁芳梅树,繁苞四面同。 春风吹渐落,一夜几枝空。 小妇今如此,长城恨不穷。 莫将辽海雪,来比后庭中。
沛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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